楚玄昭久久未语,半晌,才叹了口气,“你的父母,被杀良冒功,是,是朝廷的错。可你,被仇恨蒙蔽双眼,又真的无辜么?你在芒州十几年,潜藏已久,伺机而动。可你自己扪心自问,是做奸细让你痛快,还是十几年中的守护,更让你,痛快……”
刘广龙跪坐在地上,“可我恨。十几年,我也想过,就这么,做将军,做下去……,可每每想起,就会恨。所以,当一年前格吉思找到我的时候,我想都没想,便应了下来……”
沈轻君挡开楚玄昭的手,走到刘广龙身旁,“你不要忘了,你的父母,也是你最恨的大渊人。”
刘广龙身体骤然一瘫,似乎长久以来努力欺骗自己的假象一下子被人撕了个干净,“不…,不。我,我只是想让他们,知道我为他们报复大渊军队,能够瞑目。”
“他们因奸细之名而死,他们的儿子却做了奸细,他们才真的不会再瞑目。”
“不,不!你懂什么,你懂什么?你也不过是,站着说话不腰疼,我的恨,你哪里会懂。”
不懂?我不懂?你的父母,相比我祖父的死,又算什么!杀良冒功,好歹是一刀杀,我的祖父,不只是大渊人,还是大渊的守护人,不一样落个千刀万剐的惨死下场!
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怨天尤人!
楚玄昭见沈轻君发愣,心下一急,拽了拽他的胳膊,“轻君,你先出去走走,等我处置了他,再回来,好不好?”
沈轻君掰开他的手,冷冷道,“陛下,我要留下,看着他死。我也可以代陛下执刀。”
“轻君!”
“还望陛下成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