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脱掉身上的大衣外套,因爲房间里没衣架,她直接放在了椅子背上,又在床边坐下,安静地朝窗外看过去。
因爲楼层幷不高,大片视野被对面的房子挡住,只有头顶那片如黑丝绒布般的夜空,依旧那么干净。此刻,明月当空,月光清辉铺落而下,落在外面树梢上。
没一会,房门被轻敲了两下,她转头,就看见穿着浅灰色家居服的男人,指了指旁边︰「你要是想洗澡,旁边就是洗手间。」
蔚蓝安静地盯着他,终於秦陆焯又说︰「我房间里有另外一个洗手间,你放心。」
他刚说完,坐在床边的姑娘,弯眉浅笑。
因为太晚,蔚蓝拿好之前买的洗漱用品,就到洗手间洗澡。只是等洗完之后,她低头看着之前脱下的衣服,毛衣和长裤她可以明天再穿一天,但是总不能穿着去睡觉吧。
她在浴室找了下,没找到那种宽宽大大的浴巾。
於是,她偷偷将浴室门拉开一条缝隙,冲着外面喊了一声。
本来没怎么抱着希望,结果没一会,浴室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「怎么了?」
男人冷淡的声音,此刻在蔚蓝听来,犹如天籁。
她说︰「我没有可以睡觉穿的衣服。」
门口沉默了下,说了一句等一下,脚步声离去。她轻嘘了一声,回头正好看到镜子里雪白姣好的身体,她乌黑长发披散在肩头,极致的黑与玲珑的白,当真是美得相得益彰。
浴室的门再次被敲响,外面说︰「我给你找了套我的睡衣,一次没穿过。」
「谢谢。」蔚蓝正要打开浴室门。
谁知门口的人比她还着急,「我把衣服房门口了。」
等蔚蓝藏在门口,勾着头看向外面,除了门口放在纸袋子里面的睡衣,连男人的背影都没看见。
秦陆焯洗完澡,因爲房里有暖气,他随便套了短袖长裤,盯着一头湿漉漉长发就出来了。
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,已经快两点。
沈放之前给他打了个电话,告诉他明天早上十点要见个客户,让他别忘了。
原本想吹干头发,一想到旁边那女人已经睡着,干脆只用毛巾抆了几遍,就关灯睡觉。
只是他闭上眼睛没多久,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,他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又等了一会,敲门声又响起。
秦陆焯开灯,起床。
等他打开门,看见蔚蓝抱着枕头站在门口。
她穿着他的睡衣,大概是过於宽大,袖口和裤脚被卷起来好几道,露出白晰的手腕和脚腕,纤细莹白。
秦陆焯没先开口。
直到她眉眼浅淡地看着他说︰「今晚我害怕,一起睡吧。」
这话听的秦陆焯一脸愕然,心头刚划过,这他妈都什么鬼的念头,谁知低头一瞥,就瞧见她白地发光的脚趾,左脚尖轻轻地踩着右脚,似乎还没嫌够,左脚踩完了又换右脚。
明明说出来的话,听着那么理所当然,结果不安分的脚指头,偏偏出卖了她。
秦陆焯心底好笑,你也知道怕?
可是看了好一会,他居然做了个自己都没想到的举动。
他低笑了一声,让开︰「进来吧。」
蔚蓝乖乖地坐在床边,看着他将衣柜底层的被子拿出来,直接扔在地上,在地上铺了一层,在身上盖了一层。
等他睡进被子里,看见床边的蔚蓝,还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秦陆焯甩了下下巴,指着床头︰「关灯,睡觉。」
男人一气呵成的动作,叫蔚蓝心底的尴尬减少。
她到现在脑子都是懵的,她其实足够坚强和勇敢吧,可是今晚却格外软弱,或许每个人都有软弱的资格。特别是当她遇到那个,可以毫不顾忌展示自己柔软的男人时。
蔚蓝︰「其实我也只是今天有点儿不适应。」
床脚地上的男人,嗯了一声。
她关掉灯,房中陷入一片沉寂,但是却有另外一个鲜活的呼吸,证明着他的存在。蔚蓝放心地闭上眼睛,最起码这里除了她之外,还有另外一个。
她不是唯一的人类。
蔚蓝睡的很快,当她发出匀称的呼吸时,秦陆焯还睁着眼睛,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。
耳边是她的呼吸,半晌,夜色中有一声没压抑的轻笑。
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。
蔚蓝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是被身上的重量压醒的。她睁开眼睛,就看见一双瓦蓝瓦蓝的圆眼睛,盯着她看,见她醒了,肇事者居然还歪着头,冲她喵地一声撒娇。
她坐起来,将秦小酒抱在怀中,「你是想压死我?」
秦小酒喵呜了一声,蔚蓝干脆将它平举着放在面前,冲它做了个鬼脸。她这才注意到房间里早没了别人,於是她一边给秦小酒顺毛,一边淡淡地问︰「你爹人呢?」
「喵喵喵。」
蔚蓝点头︰「不在啊?」
「喵喵喵。」
「你也不知道啊?」
一人一猫,居然沟通毫无障碍。
直到门口传来一声轻笑,蔚蓝一脸尴尬地看过去,就见秦陆焯单手插在兜里,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,看着她。
「起床吃早餐了。」
男人见秦小酒又跑到床上,直接走过来,准备将这小畜生拎起来,远离他的床。
秦小酒跟知道他要抓它一样,竟是一个劲地往蔚蓝怀里钻,她穿着秦陆焯过於宽大的睡衣,原本睡了一夜,就有点儿衣衫不整,这会儿被秦小酒一钻,睡衣的纽扣,居然脱落了。
连带着她半个肩头露出来,黑色蕾丝胸衣,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。
凹凸有致的曲綫,完全暴露在男人眼前。